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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比賽的評審會的確是開得太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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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奧斯卡頒獎評審,怎麽這麽覆雜啊……”

“這是我參加過的最頭疼的比賽評審了……”

應邀參加評審的嘉賓也在會議室內議論紛紛。

因為是評估知名度,其實也就是評估幾天來的宣傳效果,所以大賽秘書室擬定了一份覆雜的評分規則,光是評價的維度就有好幾層,而具體的指標又有近百個。雖然選手才一百名,但是在每個人身上都要花很大的功夫才能計算出最終的結果。

而關於標準本身,評委們又持有不同的意見。

幾乎爭論了整整一天,開會,休息,又開會,又吃飯,接著再開會,再休息,再開會……到黃昏的時候,終於有個排名表出來了。

顧以涵一路看下來,盯著唐雨墨三個字前面的序號是……21。

第二十一名。

☆、殘酷的PK淘汰賽之最終回合(一)

顧以涵一路看下來,盯著唐雨墨三個字前面的序號是……21。

第二十一名。

“在座的各位專家評委們,對這個評審結果可還有什麽異議?”

顧以涵的手指輕叩著桌面的評審表。

室內鴉雀無聲,爭執了一天的嘉賓們都已經疲累不堪,偃旗息鼓了。

“有喔。”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頎長的身影晃進來。

那斯文俊秀中透著一抹狡慧和慵懶神情的,可不正是陳觀宇。

“你是我邀請的嘉賓?我怎麽不記得?”

顧以涵皺著眉頭睨視著他。

“本來不是的,然而現在是了喔。”

陳觀宇噙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站在陳觀宇身後的黎雪無奈地遙望著顧以涵,沖他點了點頭。

“有什麽意見快說。如果沒有,黎秘書拿去發布吧,記者們還在等著。”

顧以涵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不知是否居心叵測的攪局者。

“我只是來補充一個數據,我們四海酒店的官方網站和社區論壇上,也有你們某個選手的宣傳主題頁面,點擊量不錯,評價也好,據我所知應該是列入你們評審的條件內,只不過,這個選手似乎忘了把這部分內容提交上來。資料我已經帶過來了,現在補充,應該不算晚吧,顧首席大人,嗯?”

嘉賓評委們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弄得有些心煩意亂,還要添加資料?那豈不是在已經審定的結果上又要改數據又要來一遍,頭疼啊……不要啊……饒了老夫們的這把老骨頭吧……

陳觀宇卻是一副篤定顧以涵會推倒重來的樣子,全然不顧那些嘉賓評委們的悄聲議論。

眾人的眼光便都集中聚焦在顧以涵身上。

顧以涵垂目沈吟片刻說:“盡快改。”

旨意一出,在場眾人雖有不快也不好當面反駁他,於是一陣忙亂,排名重新計算出來。

唐雨墨因著陳觀宇帶來的補充資料,終於躍升了一名,成為第20名。

顧以涵黑著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唐雨墨想,完了完了,肯定是全軍覆滅。不對啊,我覆滅了,冰塊臉應該幸災樂禍才對啊。

剛想厚著臉皮蹭上去打聽一下結果,黎雪卻跟了進來急急地向顧以涵匯報著什麽貌似很緊要的事情。

“偌大青城就沒有別的酒店了嗎?為甚麽一定要在他們那裏辦?!”

顧以涵聽了之後反問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怒氣明顯很大。

唐雨墨聽在耳中驚在心裏,不住地祈禱顧以涵趕緊消消火,自己還指望等下向他打聽評審結果呢。這樣想著,便也豎起耳朵努力去聽他們的對話。

“首席,四海酒店這次是免費讚助,而且……”

黎雪解釋道。

“你們這些人,平常我是怎麽教你們做事的,這點蠅頭小利你們也看得上眼嗎?!”

黎雪做事一向穩妥,因此顧以涵很少批評她,至少在唐雨墨聽來是第一次。

“但是首席,四海的陳總說,他們要讚助的不僅是第三回合的評審場地,連法國行的酒店費用他們也一並讚助了。”

黎雪又不卑不亢地補充道。

“……”

顧以涵二話不說簽了字。

☆、殘酷的PK淘汰賽之最終回合(二)

“但是首席,四海的陳總說,他們要讚助的不僅是第三回合的評審場地,連法國行的酒店費用他們也一並讚助了。”

黎雪又不卑不亢地補充道。

“……”

顧以涵二話不說簽了字。

唐雨墨暗笑,冰塊臉就是冰塊臉,只要有錢賺他絕對可以和敵人握手言和成兄弟,何況這次,他可是賺大了。但是陳觀宇,又怎地這麽大手筆?

正納悶著,右臂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那天的射擊練習太突兀,回來又接連幾天碼字,以至於現在右臂呈半殘廢狀態。

唐雨墨一邊忍受著肉體的疼痛,一邊忍受著精神的折磨,看著顧以涵像沒事兒人一樣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大班臺上批閱文件看也不看她一眼,越發覺得身心都像小貓兒撓著一樣坐立不安。

難道,冰塊臉真的是怕她承受不住打擊而瞞得一時是一時?

越是這樣想不通越難受,等待的時光比艱難的奮鬥更折磨人。

直到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唐雨墨從筆記本電腦上看到雲居的官方網站和本地門戶網站上同時率先彈出公告窗口,而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才終於放下心中大石,不由地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

“還是個墊底的而已。有什麽可樂的。”

房間的另一頭聽到她的躁動,傳來一句澆冷水的評價。

切……原來冰塊臉是故意的!故意的!唐雨墨不忿地想,明明都知道了結果,而且是還算是好的結果,竟然還這麽故弄玄虛折磨人!虧我還曾以為你是怕我傷心難過不願意說而已。冰塊臉你壞透了!壞透了!

晚上,唐雨墨的責任編輯寧靜也打電話恭喜她,順便和她商議第三回合也就是最終回合的策略。

“最終回合才是最慘烈的PK,而且是真人對真人,之前你們都是在幕後,這次可要到臺前亮相了。”

寧靜的聲音柔柔的,但鞭辟入裏。

“您的意思是……該不會還要搞什麽錄音錄像之類的吧?”

唐雨墨想起今天在顧以涵辦公室聽到他和黎雪的對話,四海酒店提供最終回合PK的場地,難道,顧以涵真的準備整一個轟轟烈烈的大場面?

“我也是剛才收到的消息,聽說就在四海的宴會廳,你應該去過吧?”

“嗯……在這裏打過工,還算是……熟悉吧。”

“那你今晚要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現場表演的才藝哦,時間太緊迫了,覆雜的形式就不要搞了,要不就來個歌舞類的?現在流行美女作家,你可以展示一下身材什麽的,我覺得你很漂亮啊唐作家。”

寧靜軟軟糯糯的聲音讓人聽而欲醉。

然而唐雨墨對自己還是有比較清醒的認識的。

第一,自己長相頂多算個清秀,可能連所謂的“中等偏上”也不敢妄求……

第二自己的身材實在是……沒怎麽管理過,美女都是小蠻腰,自己的雖然不是水桶腰也算得上是“大蠻腰”了……該有的地方雖然也有料,但不該有的地方也還是有……唉……

關鍵是第三,自己壓根兒不會什麽歌舞啊,五音不全,肢體僵硬……所以那次聽顧以涵說自己半夜鬼上身跳什麽鋼管舞,實在是讓人大跌下巴……

☆、殘酷的PK淘汰賽之最終回合(三)

唐雨墨思忖一番,對自己還是有比較清醒的認識的,因此對寧靜說道:“寧編輯,歌舞就算了,我實在是萬分的不擅長啊,不如殺了我得了。我想,我還是保守點,繼續做我的咖啡好了。雖然現場做咖啡可能沒什麽吸引力……”

唐雨墨想著自己做咖啡的場景,也覺得實在很沒有鏡頭美感,很沒有說服力,恐怕明天,真的只是給別人做陪襯的了。該死的冰塊臉,可能又被你個烏鴉嘴給說中了……她懊惱地想。

“這個主意不錯啊,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勝在你拿手、穩妥,不出錯就是最大的勝利嘛,要知道,現場演示可是最容易忙中出亂子了。那你好好準備,我們明天見吧。加油哦!”

寧編輯的讚成倒讓唐雨墨有點意外。這樣可愛貼心的年輕女孩,才是男人和女人都欣賞的對象吧。她有點羨慕寧靜的陽光和溫柔。

顧以涵早早地已經入睡,明天有這麽重要的公開活動,他是最愛惜公眾形象的人,一定會保養休整得體。

而她還得趕緊準備好明天走秀的咖啡豆、咖啡機和若幹相關用具。

看一眼熟睡中的顧以涵,真想把他吵醒讓他不能這麽安然入睡啊!

因為一晚上熬夜整理決賽的材料和用具,唐雨墨站在比賽候場室的時候完全是一副廢材樣,和其他精心打扮的參賽寫手相比,發型不如人家、妝容不如人家、衣飾不如人家……唐雨墨只能自我安慰今天咱是來比實力不是來選美的。

出場順序是按照第二回合的成績排名,因此唐雨墨是最後一個上場,眼看著一個個同行都老神在在氣定神閑地步出候場室,唐雨墨不禁在心中祈禱:但願沒有人和她的創意撞車,本來自己做咖啡的才藝就不能算是驚艷,要是前面有個人已經表演了自己就死定了!

正六神無主中,只聽門口一陣輕微的騷亂。

“先生,您不能進來……請體諒我們的工作,您這樣我們很難做的……”門口雲居派來維持後臺秩序的工作人員似乎在勸阻著來人。

“讓他進去。”

爭執中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唐雨墨看到門扉一開一合,陳觀宇閃進來。接著她就懷疑自己有點眼花,似乎在門扉的開合之間看到了顧以涵冷冷清清的身形立在門外。

“冰雪皇後,你準備得怎樣了?是不是很緊張啊現在?”陳觀宇笑著說。

“我叫不緊張,我叫不緊張……”唐雨墨一看到他的笑容,不知怎的,輕松了不少。

“那你今晚凱旋了可要請我吃大餐哦”陳觀宇順著她放松下來的情緒說。

“要是我被別人PK掉了的話……”

“那就換我來請你吃大餐,地點隨你挑。”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陳觀宇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在工作人員的無限怨念中被請出了候場室,門扉再次一開一合,走廊外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人影。剛才一定是自己累得緊張得眼花了,唐雨墨想。

☆、殘酷的PK淘汰賽之最終回合(四)

門扉再次一開一合,走廊外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人影。剛才一定是自己累得緊張得眼花了,唐雨墨想。

“下一位,19號上場,20號準備!”工作人員在門口大聲傳話。

唐雨墨深呼吸一口氣,回頭清點自己上場要用的材料。咖啡機、骨瓷杯、礦泉水、花雕酒和提前腌漬好的桂花醬,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咖啡豆。

唐雨墨看著她熟悉的一切,再次對自己默默地說“加油!盡力!”,並習慣性地拈起一顆咖啡豆在鼻翼輕輕嗅著。

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這味道……不對……這絕不是她昨晚精心準備的埃塞俄比亞哈拉爾咖啡豆做摩卡咖啡最好最獨特的原料。

這咖啡豆不僅是十分粗糙低廉的品種,而且還因為放置不當時間久遠而散發出一股異味。

也許一般人感覺不出來,但唐雨墨天天和咖啡打交道,對咖啡豆的品種之間細微的差別分辨得最清楚不過。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迅速在心中回想了一遍,昨晚挑選好咖啡豆,一早出門就來到候場室,因為賽場是四海酒店讚助的,所以一路上都是步行,根本沒有外人下手接觸的機會,而且這期間她緊張得連洗手間都沒去上,一直和她帶來的這些材料形影不離,只不過中間和陳觀宇說了幾句話而已。

是誰會來換掉她的咖啡豆?又是出於什麽目的呢?

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寫手,還是上一輪比賽的最後一名,應該對於別人沒有甚麽威脅力吧?!

她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眼看著19號已經出去展示自己的才藝,時間所剩不多,是不是趕緊請求馬曉娜幫她帶一包哈拉爾咖啡豆過來應急?從大堂吧搭乘電梯上來,應該時間足夠了吧。

於是她手忙腳亂地給馬曉娜打電話。沒想到電話才打通還沒來得及說清楚這邊的狀況,工作人員就進來對她說:“20號請迅速上場。”

“19號不是剛剛才上去嗎?”唐雨墨心急如焚地問。

“她暈場了,還沒開始展示就被擡下來了。”工作人員無奈地解釋。

“……”

這也太巧了吧,怎麽對她不利的事情全都在這個最重要的節骨眼兒上趕到一塊兒來了。

在工作人員催促下,唐雨墨端著她備好的展示工具和材料一步一步往舞臺走去。

這是一段透明鋼化玻璃搭建的臺階,唐雨墨走著走著就想起了悠悠子衿領獎的那一夜,那一襲酒紅色露背晚禮服拖拖曳曳地迤邐而行是那麽地美麗,結果卻是那麽讓人扼腕而嘆息。陸陸固然大錯鑄成難辭其咎,而悠悠只是一瞬間的心智動搖就走上了一條逆轉人生的歧路。

不管今晚這咖啡豆是個純粹的意外還是刻意的構陷,唐雨墨,你必須完成好你的演出,在這個舞臺上堅持下去。

盡人事而聽天命。

她下定決心,走到舞臺中央。

饒是一路上不斷給自己打氣,當真正站在全場矚目的中心,唐雨墨還是不免心跳驟然加速。特別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現場的陣勢是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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